“钢琴女神”阿格里奇今天80岁了。

　　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她那头标志性的银灰长发，有人因此称她为钢琴“母狮“：既有娴熟狂放的技巧，又有细腻且敏捷的演奏感知。

　　阿格里奇2016年演奏李斯特第一钢琴协奏曲

　　看到这样自如的演绎，很难相信，阿格里奇，是个患有“紧张症”的人。她说她经常在舞台上感到“特别孤独”，因而不会选择独奏会这样的形式，而是更倾向于室内乐和协奏会。舞台是一个表演的模式，但感觉阿格里奇从来都是把它当成生活本身：钢琴则是爱侣，只有他们才知道令彼此最舒适的状态。

　　阿格里奇是无可置疑的天才。1941年生于阿根廷，3岁的时候就能随手成调，7岁的时候，在妈妈的帮助下办了人生第一场音乐会。

　　14岁阿格里奇随家人到欧洲接受正统的音乐教育，她进步飞快，记忆力超群，钢琴技法也日臻成熟。甚至练就了一个特异功能——过耳不忘，能够在别人的音乐会后完美再现音乐。但神童显然不受老师喜爱，同为钢琴家的老师古尔达说她“神经质、意志薄弱、被宠坏了。”阿格里奇，一个钢琴家，一个女神，一个烟鬼，一个脾性最琢磨不透的明星。

　　她年轻的时候总是说，自己没那么喜欢弹钢琴，只将它“当作消遣”。

　　记得傅聪说记忆里的阿格里奇，有些“不修边幅”，不上妆抹粉，不在意衣长裤短，也不梳理头发：唯有一点，上台演出前一定要用随身带着的镊子去拔掉自己前额上的几根多余的头发，这样她才觉得好看。有一次，就因为镊子难以找到，她一赌气，把音乐会都取消。阿格里奇不签演出合同，很少有“谢幕表演”，也经常因为心情不好就不干走人，种种个性的标签纷至沓来，她也不甚在意。好像对于钢琴这件乐器本身以外的一切事情，阿格里奇都显得“漫不经心“：她有过短暂的爱情，身边的人来了又走，到最后发现和她紧密关联的，就是那一台乐器。而正因为钢琴，她也收获了人生中恒久的关系，比如和阿根廷钢琴二人组中的另外一位，丹尼尔·巴伦博伊姆。阿格里奇最忠诚的伴侣就是曾不被她看重的钢琴。

　　阿格里奇在婚后曾经有好几年没碰过钢琴，但她最出名的一场表演，恰恰是在回归后她获得了1965年第七届国际肖邦钢琴比赛的冠军的那一场。她弹了肖邦。

　　这是当年比赛的一段录音，好像流水划过，又像流星在天际一样。

　　肖邦的作品总是以沉静、忧郁的乐曲风格示人，但阿格里奇的演绎里，总是会又多加一层，可能是吉普赛人天生的狂放和神秘，也可能是阿格里奇作为钢琴家的直觉和创意，也许也还有一名女性的天然的细腻。

　　据说，在那一场表演完成后，很多评委都起立欢呼并鼓掌。

　　阿格里奇非常厌恶在媒体场合露面，但事实上，很多情况下，她的生活又无可避免被聚焦到舞台中央。

　　她私人的情谊，眷侣，生活习惯，都被无限放大，不过到今天80岁，阿格里奇本身对此好像也早已不在意。

　　曾患过癌症的她，如今，只要在允许的情况下，依然会重返音乐厅。

　　最喜欢的还是阿格里奇的女儿帮她拍的一张照片，在诸如“乖张”“稀奇”“个性”等词条的加持下，在钢琴面前的阿格里奇，依然留下了如此美好而温暖的瞬间。

　　找到一生热爱，并且享受其间。

　　她的传记名叫《童子与魔法》：不需要去追溯那么多的前史旧闻，当下的赤诚足以说明一切。

　　生日快乐。愿弹琴时，永如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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